序言

艺术源于生活        ---赏析卓士芬的书画作品

                                  郭 军

   众所周知,水墨画是中国绘画的代表,也就是狭义的”国画”。而中国水墨画的最大特点是:近处写实,远处抽象,色彩微妙,意境丰富。以此为镜,纵观蜗居南京的老画家卓士芬的系列水墨画和书法作品,我用二个字来概括:震撼。并促使笔者静下心来,赏析卓士芬女士的书画作品。

  应该说,西洋画是”再现”的艺术,中国画是”表现”的艺术。但中国画并不是宣纸上的点染勾勒,国画是要表现”气韵”丶”境界”,实际上是一个系统的思想集成最终的表现。意丶识丶灵齐备,诗丶书丶画一体,诗为画之骨。技法之熟,可呈胸臆;画面之外,可留思想,这也是我赏析卓士芬水墨画艺术价值高低的实质所在。

   当下, 中国社会的书画热似乎达到了顶峰。如果说在传统中,书画是修神养心之道,那么在资本与现实的互动中,当代人看书画,则呈现出复杂且意味深长的面向,早已超越历史的理解范畴。在不同诉求和立场的带领下,从艺术群体到社会群体,对书画的赏析也就形态各异,清醒与沉醉,扭曲与归真,交织在一起。

    这种纠葛不仅存在于书画界,更在于传媒和网络构建的关于艺术的不同表述。有人怀抱着强烈的传统情怀,选择坚守,有人为了现实利益去改写传统,还有人在传统与创新之间纠结。于是,我们的艺术理念一方面前所未有的丰富,另一方面也从未有过的缭乱。传统与现实,艺术与人生,成为艺术家纠结难解但又必须解答的问题。如何承接传统与现实?应该怎样看待现实世界给艺术带来的嬗变?在这个变化的年代,艺术家如何自处,又怎样与艺术相处?

    解答这些时代与艺术之问,成为我们赏析卓士芬艺术与人生的起点和旨归。

    翻开卓士芬书画简史,我们被一串串成绩所深深感动: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卓士芬就享誉中外,她的书法作品,特别是水墨山水画和水墨花鸟画就被独具慧眼的收藏家纷纷收藏,其作品入选[红枫国画联展]丶[江苏省女书画家书画展]丶[中国当代名家书画国际大展]并多次获奖。入编[当代书画家作品鉴赏]丶[中国当代艺术界名人录]等。其作品被浙江省文史馆丶庐山博物馆等收藏,当代草圣林散之曾就其画题赠:”卓士芬山水中很有气韵,可进入上层......”

   艺术人生,硕果累累,荣誉随行,这当然是理解艺术家不可或缺的部分,但是笔者却更愿意回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一个历经磨难的人,忽然利用工作之余苦心研修书画,她以古人为师,博采众家之长,她的书法往往用笔方圆兼施,枯润交融,一展传统书法之神韵。而她的大写意水墨画,尤以气韵丶境界丶着墨见长。

   是否没有这段人生经历,就没有艺术家今后的人生?艺术与命运,实在太过玄妙。这当然是个不解之问,但唯有以此为起点,我们方可进入艺术家的世界,也由此,当我们欣赏卓士芬作品的时候,如《书斡贤景》、《浩然正气》、《厚德载物》、《大道无极》所震撼之时,方可领会作品艺术之外那种“卓士芬式”的精神、气息和态度从何而来。

   从书画艺术世界的闯入者到代表者,从市场化大潮拍岸到艺术市场卓然成形,卓士芬女士的艺术岁月无意与当代书画艺术与市场与时代碰撞交汇的历史重合,其间发生及其演化,当然值得我们深入观察。但更具价值的是,艺术家该以怎样的天空去面对时代与艺术,又如何在变化的岁月里保持内心的从容,也就是说,如何回答文首提出的问题。

    艺术当随时代,艺术源自传统,这是定论,但具体如何对应如何对接,却在众声鼎沸中愈加迷茫,在传统与现代的实践中,这些问题变得更加突出,它们需要答案!

                                      

                                 

    对卓士芬山水系列的水墨作品,许多人观后为其所感动。有一个著名的书画评论家发自肺腑地说:真正的书画艺术是生命的律动、情感的宣泄,更是气的喷发与凝聚,气的交流与回溯。

   

   艺术赏析,往往就艺术论艺术,技法、流派、方法论,这样得出结论固然准确,却因为离开有血有肉的人物故事而略嫌干瘪。艺术来自于人,对于人生故事的观察与理解,是否可以作为艺术家艺术风格与价值形成与演绎的另一种解决?

    卓士芬的艺术人生,要从研读临帖“二王”到“颜赵柳欧”、“苏黄米蔡”开始,她反复研习,力求博采众长为己所用,从而逐步丰富了自己的书画理论和书画艺术。她尤善大篆狂草,一笔书画,力求四气:[书卷气丶山林气丶金石气丶庙堂气];六韵:[笔丶墨丶水丶色丶力丶气丶神];八极:[浓丶淡丶干丶湿丶疏丶密丶虚丶实]至极,并把笔墨水色融为一体,使之书法和绘画都各具特色和艺术的震憾力。

    在所有关于卓士芬的生平文字中被广为忽略的是,尽管从上世纪80年代起其作品已见报刊,并被人收藏,但艺术的收获期却终究是在卓士芬年过花甲之后。当国人面对市场化大潮莫名兴奋而又异常迷茫之时,卓士芬却坚守着自己的书画艺术,默默耕耘和探索。时代的列车轰隆而过,罗大佑的“恋曲1990”高声唱道“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当时的卓士芬,面对这样轰然到来的大时代,如何面对又如何抉择,这样的艰难,非外人所能理解。理解艺术家,还是要回到作品本身。

    在那幅广受赞爱的书法狂草作品摘录王勃《滕王阁》诗句中,卓士芬以黄纸作底,一挥而就,乃力、韵、气三者皆具备,卓士芬展示的是气定神闲、从容淡定、笑看风云的感悟。在书法中,作者以自我的胸怀彻悟继而抒写时代的胸怀,将时代的期望落进笔墨的同时,也将自己的丰富情感展露无遗,令人感动。但这种表现并不同于文学作品的直抒胸臆,思想和重量都在笔墨之中——落笔千韵,靠得是比常人更浓烈深沉的来自生命的感情;笔力千钧,来自于比众人更深切炙热的时代领悟。在革命时代的激烈遭遇中,作品的气魄、情感、胸怀,如同飞流直下,可堪天地之气。

    卓士芬的书画作品,古朴端庄,大气磅礴,苍而能润,古而能新。其尤善在传统的格局里发出时代呼声,点横之间,方正古拙,尺幅之间,内蕴惊雷。她应邀即席挥毫的篆体书法“龙”、“马”、“寿”等字,曾在许多地方引起极大的轰动。

    至此,我们可以对卓士芬作品多一份理解,时代的色彩,总是绚烂多姿却又斑斓芜杂,今日中国,仍行驶于历史的三峡。所谓三千年未有之变局还远未结束,这样的时代,于艺术家是最好或是最坏的时代,取决于艺术家是在表达时代还是被时代所裹挟,时代与艺术的张力,正在于此。

    但卓士芬的落笔却从容不迫,书中有画,画中有书,人在书画中,书画写人生。无论是参加全国艺术博览会,还是应邀参加各种书画大赛,她始终保持着艺术的本心。

    在中国艺术越来越趋向于专业化、技术化、个人化的时代,卓士芬选择了一条面向时代、抒写时代的大道。透过她的笔墨,我们仿佛感受到大地的温情。艺术能否表达时代,取决于艺术家拥有怎样的胸妚。

                                        

                                 

    艺术何以返本开新?在新世纪多元并立纵横交错的艺术语境中,无论书法还是绘画艺术,如何能既葆有维护传统技艺根脉的能力,又与时俱进地为艺术探索心境?这都是迫切等待解答的命题。

    在继承中创新,似乎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标准答案。但标准答案的不可靠在于,它并不能解决实现目标的路径问题,在可见的现实中,选择传统,还是选择创新,实质上形成激烈的对抗。艺术发展,继承与创新,本是自然,然而无论书法或绘画,却在理论与实践的争论中消耗太多资源,加上东西碰撞的难以抉择,结果在现实之下,却是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况——传统瓜果飘零。,创新软弱无力。这很反讽,但很现实。诗歌、书法、绘画,中国皆有千年积淀,从传统还有可能抵达未来吗?卓士芬的艺术探索或可提供一个可行的思路与路径。

    无论书法,还是绘画,卓士芬的作品都离不开传统文化之根与盛世中华之魂,同时信奉基督教的她,在作品中都有浓浓的爱意。她沉醉于湖光山色,为凡尘命运庄严祈祷(《爱人如已》等)。她品味悠悠茶香,以笔墨意趣呈现于传统与现代、乡村与都市、历史与现实的对话中,如十二生肖(《龙》、《马》等)。在参加各类书画大赛背后,不仅是中华文化的千年神韵,更抒写着一位一贯主张“艺术源于生活”的书画行者,在传统文化中重新找回生命的故事。

    卓士芬的书画作品,语言文字精美、思想深远明净,其境界却正如佛说“不可说”。不可说,却不可不说,不是说不出,而是难言尽。其书法作品《彼此相爱》便是此类作品。在作品之中,可见作者出世入世情怀。她内隱福音,又不愿置身世外冷眼旁观。在红尘俗世,她热衷于笑望众生,这样笔下的“爱”字,就充满人文关怀,展示基督世界的孤独、寂寞、与生命关怀。字画借爱有请,远追慈悲世界,回应当下商业化世界;几近遗失的亲密与关爱,再现于作者、作品流韵四溢,其间透露出宗教的大慈悲与大真情,怎不令人动容。

    书画作品往往书画难交融,但恰恰在卓士芬书画世界里,作者创造出来独有的形神合一的书画境界。在其作品《梅竹》中便尽现传统文化背书的功力。优秀的书画作品,从来不只是因为书画之功,所谓力透纸背,靠的是文化底蕴,有意境气韵现人所未现。且看《龙》中,“龙”字气韵磅礴,仿佛一条真龙跃然纸上,中华文化的气韵至此淋漓尽致。只一个字,作者却创造了虚构的注重戏剧性和氛围的田园画卷,清新气韵、简约人情,在今日世界尤其难求,亦为现代社会渗透人文情怀。尤要一赞的,当是作者的构图调度豪迈严谨兼具,其自信与神采溢满笔头,一气呵成,深意内藏,看得人眉飞色舞、心旷神怡。

    评论者评价卓士芬的作品,总有“形神兼具、天人合一”的判断,听来俗套,形容卓士芬技艺却刚刚好。

    卓士芬的书法篆、草样样皆能,且样样颇佳。这些风格各异的书法作品,往往集卓士芬艺术之大成,点横撇捺尽释艺术真功,所书所写,总是呈现大气境界,非凡声势。观这类作品,总能感受到作者内心蕴藏的大爱,因而笔下的字并非刻意的精美,而是浸透生命与生活的人间大美。无论所书为何,观者都能强烈感受到作者强烈的家国情怀,在历史的转折点上,中华巨轮浩瀚于历史三峡之间,急剧变化的、波澜壮阔的历史大幕长卷铺展,笔者凭此情怀落笔成字,面对时代作出倾心咏叹。可以说,正是以此万里江山作景。作者的笔下江山才如此磅礴大气,震撼人心。

    卓士芬大写意与小写意的水墨画用笔于传统之美,传情于古今之妙。书法与绘画、传统与时尚在艺术的心灵层面的融为一体;篆隶草行楷,点横撇捺勾,传承了中华传统文化的深邃,服务于对时代的咏叹,对大爱的抒写,对家国的深情,对美好、不朽、梦想、和谐、包容、善意等动人情怀的歌颂。以传统文化为根,卓士芬发现了中国人的共同命运,发现了历史与现实交错共识的一场历史大戏,发现了国人在大时代中的心心念念。

    这时的卓士芬傲立于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艺术交汇的十字路口,却笑看八面来风,令艺术海纳百川,在当代书画中,第一次有如此清晰而自如地将艺术的沟壑轻易踏破,却又携着融汇的艺术波涛踏浪而归。当书法与水墨画的表现形式融合在一起,一幅作品中既有书法美,又兼绘画美,灵性与技艺,神韵与个性,相互烘托,互为映衬,不仅加倍放大了主题,更形成一种中华文化兼容并蓄的独特艺术气质。如书写屈原诗歌的书法《离骚》之大美,正在于艺术的和谐大美成就了书法之魅。

    卓士芬的书画艺术,不是非东即西的选择,而是传统与现代并行,多种艺术并蓄的游与艺,技法应当听命于作品意蕴,根植于传统文化。如果说此前我们看到的是多种艺术形态的激烈对抗,是在继续走传统之路,还是与传统割袍断义的冲突,那么在卓士芬身上,我们见识的是艺术的和谐大美。最可贵的,是作者生命中那朵有着顽强生命力的小花,总能从庸常的、芜杂的、贫瘠的现实生活的土壤之中破土而出,即使匆匆一瞥,也能让艺术占据你生命的一角,这就是卓士芬带给我们的艺术感悟。

    正因如此,其作品传递出的至深的深情、磅礴和永恒的味道,才能在力透纸背之中显示深邃的历史浩叹,呈现出单一艺术形式所无法显示的意义、意境和力度。在当代书画艺术纠结的现实之间,卓士芬从历史中发现未来,又从未来返回传统,为艺术拓出了一条路径。

                                     

                                

    “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这是描述传统中国进入现代社会的经典断语.变局一开,中国文化即无可逆转地被改变。时至今日,尽管中国经济早已今非昔比,但作为崛起中的大国,中国文化却亟需雄起。当代书法如何在新世纪再度挥洒自如,必须应对两个结构性的挑战:其一,如何在现代化进程中实现书法与中华文化本体的深度融合,也即返本开新的问题;其二,如何应对全球化与商业化挑战,化解当代艺术界或隐或显的利益倾向对艺术的侵蚀,也就是艺术如何面对现实,其中最重要的,是艺术家如何面对现实。

    “艺术源于生活”便是卓士芬的座右铭。言为心声,字如其人。卓士芬艺术生涯的几十年早就让她笑看风雨,透过潇洒笔墨轻轻点透世相万千,以轻松文字笑叹万丈红尘。

     艺术源于生活,说来容易,做来太难。门庭之见,权力之惑,商业之魅,在此狂迷纷乱的情绪下,探寻艺术未来之出路,常常逸为旁枝。艺术批评家一直在批评这个问题,中华艺术传承千年,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更进一步,为什么变得这么难?可惜答案也许在艺术之外,却在现实之中。

    于此方见卓士芬的价值。淡定宁静,安然自在,一时或许容易,然而从少女到白头,从工人到画家,从下游到上游,上下求索三十年,不凑热闹,不赶时髦,不标新,不立异。唯求艺术的独立与安宁,艺术的本真与永恒,在传统与现实、商业与利益的河流中砥柱中流,若非艺术源于生活,如何做得到。

    真正残酷的,也许是现实的诱惑。艺术,坚守,10年,20年,30年,这好象是顺理成章的艺术人生,但是,那矢志不移的坚守,究竟能否回应漫长的岁月,卓士芬回答——

随着自己淡泊胸怀放下一切,可放不下艺术,放不下对艺术永无止境的追求。她最喜欢自己的书画作品能服务于社会,能得到读者内心的认可;人生的价值不在于功名利禄和其他,最重要的是拥有一份至高无上、豁然开阔的境界。”

   “艺术源于人生”卓士芬女士为艺术留下了一颗本心。

                                      

                                   

    在全球化时代的改变中,中国书画艺术船抵中游,彼岸之路依然漫长修远,航行的定心之锚是什么?是那颗艺术的本心。

    诗书画,皆为艺术的一种。时代之于艺术,本来是无法讨论对错与优劣的。但时代风向对应于一个民族的艺术道路,则实为一种可堪考量的变量。所以,观察当代艺术的发展,我们需要回到时代本身。

    当代书画乃至整个中华文化的喧闹与浮躁已有公认。问题是在这种现实里,我们该持什么态度?任何艺术态度皆有成本,只是成本大小,以及由谁来支付,是我们需要重视之处。今天的书画世界,缤纷热闹,但一种艺术形式,如果失却发展的内在动力与活力,停滞与倒退便是时间的问题,这个成本,当代不支付,就要由后世支付。

    那么,由此而观,艺术终要洗涤铅华,找回艺术的本心,于此之上,如何发现共识,选择道路,才是讨论的基础。

    就此而言,卓士芬的艺术价值之外,她的艺术理解实在是一个有价值的思考角度——新一代如何在新世纪里建立国际视野与文化身份,有无能力将千年墨香挥洒在新世纪的土地上,追求艺术的至高境界靠的是什么——卓士芬用三十年的时光作答——是底蕴,是气概,是情魄,是胸怀。

    艺术终要薪火相传,卓士芬以身示范,告诉后来者在于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时代格局里,如何为传统艺术寻求一条生存创新之道——面对传统与现代、幸福与东方,正确的道路不是对立对抗,而是和谐共生。

    艺术本无心,艺术家为之立心。艺术家有怎样的天空,艺术才有怎样的境界。卓士芬常言:“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从心开始。所谓‘从心’说的便是‘胸’与‘怀’,看你‘胸’有多宽多大,‘怀’才能容多深多远。”

    数十年风雨历程,命运的轮番考验,那艺术的风骨,回不去的岁月,连同沉潜于心中长达数十年对书画艺术的恋慕与深情,都在日子里化作了笔墨随身。

    如果说,卓士芬早期的作品显示出她年轻时代生命力勃发的创作力量,那么当岁月已成江河,则能看到她现时生命日趋从容平和后的修炼与境界。也只有经历了岁月的淘洗,从传统中发现新的创造,才使创造成为可能。

    岁月悠悠,卓士芬用岁月抒写了艺术家的天空——艺术和生活,心灵和肉体,理智和情感,工作和休闲,时光与智慧,这些在别处对立的词汇,在卓士芬这里却融为一体。重新检视卓士芬的艺术与人生,对于建设文化盛世的中国,在历史与文化、传统与现实面临重新评价的时刻,是多么宝贵的一课。问题在于,对于“人心蕴宇宙”这样复杂又浅显的道理,我们能否理解与践行,依然取决于我们拥有怎样的面对现实的胸怀。


                                     作者系广东省社会科学院非物质文化保护中心主任 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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